岁的界园志异/见字图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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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展演

共2张活动主界面插画、54张事件插画和6张结局插画,合计62张插画。

※标有 的插画为主界面插画,可自选一张设置为当前主界面背景(具体显示效果可能有差异)。

以下内容可能包含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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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园志异
江山既如画,何人在境中?
无中生有
以此织物,述记改易。
石在
它的敦厚与刚直能让最刁钻的官员无奈妥协。
只闻其声
且问知己在何方,四下不见,知己立檐上。
文创有道
游客一定想不到,这枚供他们盖章收藏的宝印,就是墙上所介绍的古董真品。
纪念
一代又一代,传承至今。
另有妙用
不仅能守土蓄水,聚物纳财,更有多种常人难知的巧思安在这缸中。
慈莲尊者
虽然,她是慈悲为怀的修行者,但若对她不敬,也是要受罚的。
做大做强
不知这位“鲍老板”有什么通天的手段,能把这杂货店开到界园里来......
“文明的”商人
老朋友,新工作。
自耕自种
只有作物最懂作物。
释棋者
海嗣以它独有的方式洞悉棋局中隐含的奥秘。
动物园
界园里都是动物,没有死物。
大快朵颐
填饱肚子固然很重要,但经常来份名为“贪欲”的甜点也不错。
秉烛人与天师
目标一致,手段不同。
伥伥久久
只有贪财才能填饱肚子,所以对她而言,经商是最好的选择。
愿者自力
钩入岁境,神识引鳞,收获满满,两手空空。
柳千秋
尚在伥物房供职做研究的才女,经年之后,或许也能成为一方泰斗。
路漫漫
人生如长路,首尾不由人,余下之事,万般绚烂。
老伙计
今日之安宁,离不开他们的坚守。
“易先生”
易就是梁,梁就是易,不要被语气和外相骗了。
炎运人佑
正因百姓守护,烛火才得以万古长明。
镇陵木
每一根都直直钉入岁躯。
长相厮守
今世只愿,生不离,死不别。
天边古祠
登天行仪,只差一步。
岁陵一瞥
古老神明的陵寝并非游园。如果没想好来做什么,那还是请回吧。
讨说法
天大地大,拳头最大。
扬威名
多少人等着这一天,就为在族谱上单开一页。
弹指间
沧海桑田,只不过是通宝落地前那短短一瞬。
岁形指南
一阵胡闹后,你发现其实他们对岁的理解也是天差地别,合不到一处。
字墓
你想要在这乱葬岗中挖掘出什么?
沉墨棋局
若只着眼棋局,则必败无疑。
古迹
这究竟是古人留下的奇观,还是神明未散的尸骸?
机巧
柳儿进不了岁兽残识,于是便有了这项发明。
成双成对
易就是这个性子,凡事都爱凑对,就连自己也不例外。
原形毕露
真人不露相,露相......是真人!
余火
不知为何,见到这捧火,就觉得肚子饿了。
惊吓
下次见大画家之前记得先敲门。
游戏人间
还有比在岁兽残识里玩乐更酷的事吗?!
愿如细雨
惟有众愿,可得硕果。
共饮山河
对酒当歌,投钱取乐之事,怎能不结伴?
大亭小歇
没了游人,便稍显冷清。
小道场
那位山海众成员已在界园建起了自己的小天地。
战乱
此处的戾气并不只源于岁兽。
石中地
为了守住安宁,村民们会做任何事。
石中天
为了与世隔绝,村民们会做任何事。
战战兢兢
不要去悬崖边,不要往下看,不要——
远眺
你见到了什么?
熊无大志
没人知道高普尼克想要什么,除了他的老板。
狗怪故事
流泪小子到哪里都会成为当地奇谈的一部分。
恭鼠发财
圆仔确实会挣钱,也讨人喜欢,就是跟错了老板。
鸭塌糊涂
这位企业家究竟有没有成功过?
岁月结晶
在司岁台的研究下,岁时有了新的用途。
帷幕
历史与现实就隔着这么一卷薄薄的纸,或许改换天时也并非难事。
卷末
超越因果前的最后一步。
移兽
山川可移,遑论兽类。
走个过场
司岁台的工作结束,该打扫园林,申报损失,然后为开园迎客准备宣传材料了。
前事已忘
有兽■■,■■■■
■数为■,■■■■
相会何期
失名代理人仅剩的痕迹,再久一些,怕是要同这祠堂内外的匾额对联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
有中生无
筹谋散尽,字形飘逝,徒留一卷空白,一点希冀,待他人着墨。
展卷
筹谋百载,一卷承之。
留墨
虚白从实,长卷有界。凭此玄黑,以书众籍。

游园访谈

2025年7月 忆峥嵘

界园游客:左乐

访谈实录 ①
PART 01 抵达第Ⅰ层<洪陆楼>以解锁
以血攻下的“高山”

根据学士的推断,一只受伤的巨兽此刻正躲藏在荒山间。一来隐蔽身形,二来,巨兽可能已经发现,用来对付祂们的巨型装置,如木驮连弩,是无法被搬运至深山的。而没有装置的帮助,人必将付出更巨大的代价。或多或少,巨兽理解了人的行为模式,认为人不会选择在此处开战。
战局发展至今,人已摸索出了击杀巨兽的方法,而巨兽也清楚人的局限性。人以眼见为实,蒙蔽他们的眼睛却又如此容易。因而,在一场交战中,最难的莫过于准确找出应攻击的对象。踏白军仔细比对着地貌图,然而连年战乱,已很难判断地貌的变化是因为之前的战斗,还是因为那只巨兽的存在。
突然,前方的队伍骚乱起来,有人神志不清,惊叫着抽刀挥向同伴。更有山石、朽木等化成的伥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冲入人的阵型中。当认出其中还有已故战友遗落的“兵刃”时,将士们不得不咬紧牙关。起先他们不忍向自己人挥刀,但很快他们自己也分不清现实与幻象。去路被移动的山石封死,被封在山沟里的队伍陷入了与自己人还有伥的苦战中。
尖锐的呼啸声划破天空,遭袭的各路队伍苦熬到约定的时间,同时发射了箭镞,箭镞上的飘带在空中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猩红色圆圈,其上聚集起一大片阴影——借由风系源石技艺,一架架竹翼盘旋而来。单手掐诀,雷法天师的震霆精准地落在了“圆圈”正中的山峦上。“山峦”发出了痛苦悲鸣,暴露了身形。其背壳如山峦延绵,其短肢可掩于“山峦”之下。
“找到你了。”天师身边的小将军喃喃道。
巨兽即便是受伤,依旧难以靠近,又藏身天险,不容人慢慢地找到祂,祂便能将人全数消灭。然而,从学士提供的线索来看,重伤的巨兽周围必然伥怪密集,乱象频生,故以多路将士佯攻,只要形成合围之势,合围的中心必是荒生之所在。
源自这片大地的荒生,其性属土,雷可克之。
云黯风啸,电闪声震。五雷疾轰,天穿地裂。
以天师之力代巨型装置,此战术有一弊端。竹翼不过是简陋的羽翼状竹排,难以躲避巨兽的袭击。遭袭的巨兽已踉跄站起,地动山摇,人只能看着同伴像瀑布一样落入四面八方裂开的石隙,又眼睁睁地看着石隙合并。仅仅是巨兽尾巴搅动的气流,便将半数竹翼卷落。一时间扬尘漫天,悲鸣遍野。如不能在所有的竹翼坠毁前毙其性命,则此战全败,战机亦失!
天师的每一道雷都精准地击向祂的要害,但其腹有熔炉,生铁为甲,护住了要害。地面上从碎石里爬出来的将士勉力向其周围发射绳弩,试图干扰巨兽的行动,然而其力量终究不比巨型机械,很快绳索尽数断裂。得想办法使其露出一瞬的破绽……
“我出发了。”小将军冷静地抓起早已准备好的兽筝,这是战术中的一环,无人反对。他服下事先准备好的药丸,展开兽筝,避开巨兽扫过来的尾巴,从竹翼上跳下,向祂的后背落去。药丸在降落的过程中逐渐发挥作用。他失去了五感,耳不可闻,鼻不可嗅,则虚实无异,形意无别;他又失去了六识,无知无识,则因果无谓,来去自由。
他眼前只剩一丝朦胧的光,似乎是发现所有的攻击都无效后,巨兽那浊眼中的愤怒之光。
灵活的他轻盈地落在了巨兽身上,凭着肌肉的记忆点燃了引线,将火药顺着“山褶”塞入了巨兽的坚甲之下。
奇怪,从制定计划到执行,他都没有犹豫过。值此弹指一瞬,他脑内却浮现出了温柔的景象——父亲难得肯定他的笑容、母亲怕他思乡而为他做的家乡小吃、城头的烽火、酸甜的沙棘果……
轰——
雷霆落在了巨兽被炸开的皮肉上,直抵祂的要害。巨兽痛苦地扭动,挣扎,最终被断裂的山埋住,再无动静。
另一侧,将小将军救出的竹翼坠毁在了山石间,满头血的天师一边咒骂着这不要命的战术,一边往战术制定者的口中塞解药。
又一场建立在无数牺牲上的战斗获得了胜利,然而,不知从何时起,胜利后的队伍已不再发出欢呼。大家从碎石里把为数不多的还活着的人拽出来,艰难地互相搀扶着走上回家的路。

PART 02 抵达第Ⅲ层<云瓦亭>以解锁
他只盼那样的牺牲能少一些,再少一些。

满山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没有人不被那令人作呕的烟气呛出眼泪。待火熄灭,灰头土脸的百姓带着容器陆续前来,取一抔灰土带走。有的甚至拿不出像样的容器,塞一把在口袋里就走。小将军跟着安静的人群缓步行到那处,珍重地捧起一抔土,装进一个拳头大的旧酒坛里。
“发蜡烛啦!不要钱领蜡烛啦——”
不远处有人叫嚷着。那人举着一大兜蜡烛,每一根都只有指节长,但已是稀缺货。她的周围围着一大圈讨要蜡烛的民众。小将军隔着人群怀疑地问:“大家都几个月没见过肉了,你做蜡烛的油脂从何而来?”
突然冒出来的蜡烛,实在令人疑心。
那人答道:“神赐。别说区区几根蜡烛,我们迄今为止还能站在这里,也有赖神助。”
主和派,还是那帮受了山海众影响的家伙?
见人越来越多,那人将手往身后的万亩废墟一指,对着人群大声宣讲起来:“大家看,我们炎国人,一向讲究入土为安的,可如今,大家只能任凭自己的父母,子女,妻子或丈夫躺在那里发臭,上面人还说他们会传播疾病,一把火就把他们烧掉了。”
小将军命令她立刻住口,她却一下躲进了人群里,拽住路人,更大声地嚷嚷:“你,还有你,这是你家唯一一个碗吧,却拿来装不知道是谁的骨灰?你没有怨吗?你不在乎吗,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本来可以跟那个人好好过一辈子的啊!如果没有这场——极尽傲慢的大狩猎!”
她边说边躲,因为小将军刀已出鞘,他施展轻功越过人群,向她直跃而来。人群却愤怒地拥挤过来,纷纷喊道:“让她说!不敢吗!”“有本事连我们一起砍死!”“你拿着刀就有道理吗!”
小将军被推搡着,拉扯着,在混乱的场面中,那人高亢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头顶:“看看我们付出的代价,你们还能忍受吗,你们的锄头、铁锹难道不能——”
最后几个字,因为冰凉的刀刺穿了胸膛而中断。小将军的手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
“没关系……我的蜡烛……都传出去了。”
那人疯了,临死前竟然在笑。民众也疯了,哭泣、质问或激愤地怒骂着。他承受着百姓的拳头,嘶吼着:“不要忘了,寻到一片少有天灾的土地是多么艰难!我若是你们,就把她的蜡烛一烧了之。炎国人已经弑‘神’,我们该依靠的只有自己!”
狼狈地摆脱纠缠后,小将军脸上带着淤青,面色疲惫。依战时之律,其人当诛。但他的刀本应指向巨兽。
放眼望去,路上已几无青壮年,尽是老人和少量的小孩。房屋倒塌在荒地,一座民间盖的岁祠坚挺地屹立着,供品却只有几块石头。这一切都是那个人说的代价。战事还在继续,这些人说不定到了明天便无法再见。心安理得?小将军苦笑。
怀着这样的悲思,小将军回到了军营。入夜,副将急敲他的门,手指着民居的方向——那里竟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亮光。是敌袭?!山海众,主和派还是盗贼?
“我们派人问了,他们说,是表态。”副将说。小将军微微睁大了眼睛,想起了自己白天说的话。
有一部分百姓点燃了珍贵的蜡烛,放置在大街上。光点从北边的坟场,慢慢扩散到整片区域。小将军又想起了白天看到的情形——
父母均已不在,但稚童们在战场的灰泥里打滚玩耍,发出轻快的笑声;
房屋倒塌,又被老人们齐心协力扶起——为应对大狩猎的附带伤害,他们聪明地把屋子设计得易倒又易扶;
岁祠依旧站立,但那已是早年的建筑,供品石头都积了灰,如今前方空地被大家当做晾衣服的地方,迎接日日升起的太阳。
小将军出神地望着延绵烛火,他只盼那样的牺牲能少一些,再少一些。

PART 03 抵达第Ⅴ层<见字祠>以解锁
昔日之困苦,亦是今日之答案。

小将军带领军队找到了这里。
一潭死水之上,静谧的山岭之间,炎国昔日的“神明”奄奄一息,与祂那些同族别无二致。
祂输了。
大炎识破祂挑拨战争、意图坐收渔利的阴谋,击碎了祂想要成为这片土地上独一无二的“神明”的野心。
如今等待祂的只有大炎的审判。
小将军拔出刀,指向那古老而巨大的眼眸。
“你若肯从此对大炎俯首,千秋万载,永远为大炎效忠,念在往日功劳——”
“哈……哈哈……”
山岭间响起的笑声亦狂亦癫,如阴冷潮雾弥漫染血的战场。潭面泛起波纹,尘土自延绵的山峦滑落。
“何故发笑?”
“我笑我自己,自以为掌握全局,最终落得此境地,我也笑你们,和我一样自以为是!
“你们口口声声说,要同仇敌忾,万众同心,可事实如何?哪怕大敌当前,你们依然彼此为敌,互相倾轧,死于同类之手的人,比死于战场的人多出了何止百倍!要论阴险狡诈,荒蛮残暴,我等又何及人类万一!
“承认吧,这是你们天性使然,狩猎结束后,失去了外敌的你们,会立即将刀刃指向彼此,互相屠戮,直至消亡!
“我过去不曾看清,如今,我尽已了然……我已迫不及待,看你们——
“分崩离析。”
“……”
小将军的手抓着刀柄,微微颤抖。
眼前的庞然巨物几近癫狂,祂的质问振聋发聩。小将军不曾想过,炎国狩猎的对象,竟然展现出如此接近于人的神智。
他回过头看向了身后的将士,他们是炎国最后的,也是最为精锐的战士。然而他们的同袍,数以十万计的同袍,已经埋骨于战场。
纷争贯穿了整场大狩猎,就算是如今惨胜的局面,谁又敢言不是运气使然。没有人能算清炎国为此付出了多少代价,多少是在战场内,多少又是在战场外。他也不禁忧惧——
从今往后,炎国是否还会经历这样的劫难?
许久,许久,小将军的手不再颤抖,他缓缓将刀收回鞘中。看到他的动作,将士们也收起了武器,严阵以待。
“呵……你说你懂人?好……
“我留你一条性命,只因你如今也不得不向大炎俯首。
“以你在战场上取人性命的权能,助我建广厦千万;以你背弃同类、算计人类的筹谋,助我启民开智。
“你无二心,便留你性命,将功抵过;你若生变,炎国的军队将再次踏过你的脊背!
“等我们……百废俱兴之时,你亲眼看看,彼时的大炎,是否会如你所说。
“我们会战胜我们自己。”
他留下此言,便转身离去——
他望见“自己”离去的背影,苍老、挺拔,头戴冕旒,随步而动。他的所见、所闻,这般清晰真实,他的想法、觉悟,又如此明确了然。这一切绝非某种幻象……周围的景象却逐渐消逝。

“呃,他的眉头动了,是在做梦吗……梁先生,还是由我来叫醒他吧?”
“麟天师,要叫醒左乐兄,也不宜用电吧……?”
“不必担忧,‘枕石听梦’,心中有疑,自会入梦,梦中事了,自然就醒了。时候还早,再等等吧……他看起来,就快醒了。”

2025年8月 小玩意

界园游客:

访谈实录 ②
PART 01 抵达第Ⅰ层<洪陆楼>以解锁
求人还是求己,有时并不是什么原则问题。

“你有点像我姐姐。”
一直蹲在田边的女人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田里的人并不答话,只是一味刨土。
“你跟这块龟裂的田较什么劲?你有传家宝埋下面了?”
那人刨出一道垄沟,左右走走看看,又另起了一道。
“早都过了农时,难不成你起垄之后还要播种?”
那人仍是不答,只是顶着烈日继续起垄。
“难道你喜欢的姑娘非要你翻她家的地?你有一对恶叔嫂,逼你到这儿干活?”
说着说着,女人忽然一拍脑袋:“我明白了!一定是前几天那个官儿笑里藏刀,你不刨土就——不,是你受不了他的恶行,把他的脑袋刨开了花,正在挖坑,意欲埋尸!这故事好,我要把它记下来,改天找个戏班——”
“胡扯。”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我最近琢磨出一种打铁的新法子,省炭,就是不知道打出来的铁合不合用,所以来这片荒田里试试。现下看来,大差不差。”
“没劲。”
女人泄了气,却也没有离开。半晌,她又一拍脑袋。
“那你是铁匠咯?试试我这镐头?”
女人把一块流光溢彩的金属抛到铁匠身前。狐疑的铁匠把那金属安在镐把上,一镐下去,吓了一跳:“这什么鬼东西,怎么连石头都刨开了?”
“你就说怎么样吧,轻便省力,久用不坏,开山碎石,是不是好镐头?”
铁匠半天憋出一句“那倒是”,又把镐头递回女人手里。
“你不要吗?”
“不要。”
“为什么?”
“我笨,搞不懂你那东西怎么回事。”
“哪有笨人琢磨怎么改进工艺的?”
“我腰痛。”
“腰痛你不歇着,跑这儿来起垄玩?”
“……我好容易琢磨出个好法子,还没用上就被你比下去了,生气。”
女人哑然失笑:“就这?就因为犟脾气?”
“就因为犟脾气。等我七老八十了,你再来找我吧。”
“七老八十?”女人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终于恍然大悟,“你这倔铁匠,有话不直说,绕得人头痛!不就是想把工艺改进好了,再来和我一较高下,又没什么自信,才胡诌什么七老八十吗?就直说你要自力更生得了呗,像你这样的人我在大炎见多了,只有你最别扭!”
铁匠红了脸,不再看那女人,捡起自己的镐头,默默回去干活。
“这么着,我请你吃顿好的行不行?我新学来的花椒茱萸锅,别说你了,前几天那官儿都没吃过!”
女人变戏法似的取出鼎镬、兽肉、花椒、茱萸红油,没多久,诱人的香味就飘了过来。
“你是哪家偷跑出来的大小姐?”
“管那么多干什么。我就问你,吃还是不吃?”
等到两人吃得满嘴冒油,又喝上几盅醪酒,铁匠终于愿意扛起那柄镐头,连身影都消失在远方之后,女人忽然又是一拍脑袋:
“怎么搞的,从来都是别人求我,今天怎么变成我求别人了?”

PART 02 抵达第Ⅲ层<云瓦亭>以解锁
此等挑灯夜战,不足为外人道也。

“谁会打麻将?”
没人说话,因为没人知道为什么那位太傅大人大半夜把整个司岁台都叫过来,第一句话就问这个。
“我换个问法——谁把麻将教给那个代理人的?”
在场资历最浅的那位秉烛人战战兢兢地举起手。
“我不是有意教她的,是上个月我在家打牌的时候她自己冒了出来……”
“那这事你负责。”
……
牌局开始之后,年轻的秉烛人的冷汗就没停过。他看着桌上的三位“牌友”——太傅大人、工部尚书,还有那位脾气捉摸不透的代理人,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多大的孽,才会摊上大半夜陪这三位打麻将的差事。更糟的是,代理人说打到尽兴为止,怎么才算尽兴?和到大牌?多大算大?总不至于天和她才尽兴吧,那不得打到明年去?
看得出,尚书正在一门心思给年喂牌,可年偏偏一副提不起兴致的样子。太傅倒是不动如山,可麻将毕竟不是一个人闷头做牌的游戏……
“杠。让我看看……杠上开花,和了。无聊。”年把牌一推。
杠上开花还无聊?秉烛人很想揪着脖领子质问她,但这里哪有自己说话的份?秉烛人只得强压住骂人的冲动,洗牌,码牌,抓牌……
三张中,三张发,两张白。
他恨不得立刻把牌拆了全打出去以示抗议,可这么一来年怕不是更要闹。而且只是犹豫了片刻,不知怎的,好牌就开始一张一张地往自己手里钻,没打几轮,他已经听牌了。
而那个可恨的代理人还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漫不经心地报出一声……
“白板。”
一晚上的怨气在这一刻爆发。无视尚书一个接一个的“别多事”的眼神,也没注意到太傅脸上一闪而过的放松之色,秉烛人怒喝出声:“和了!大三元!!”
年一愣,而后哈哈大笑起来:“一个是混久了的老油条,一个是看破不说破的臭石头,跟你们打牌真没劲,还是年轻人有朝气!走了走了!”
她把那张白板扔到秉烛人怀里,转身就走,工部尚书连忙追了出去。而满脑子都是“完蛋了”的秉烛人把那张白板从怀里掏出来,这才注意到,那张白板,泛着和桌上所有的麻将牌都不一样的璀璨夺目的光。

一个月后。
“看来将京城搬上移动城市一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谨遵陛下旨意。”
“唯有一事还请解释。模型正面这枚方块,不知作何用途?”
“这是用以补强移动城市城墙结构的特殊材料,工部已经研究出了生产这种材料的技术。模型上只有一枚,但落到实际的移动城市上,会有千枚万枚。”
“原来如此。”
工部尚书在心里长长出了口气,希望靠这枚白板的功能把造型的事糊弄过去,不过……
“等到移动城市真正落成之时,那千枚万枚的方块上,也都会有这样的圆角长方形花纹吗?”

PART 03 抵达第Ⅴ层<见字祠>以解锁
仙人抚孰顶?

“我早就说应该做成‘巨兽’模样的。”
年看着眼前庞大的机关,摇头晃脑地叹气道。
“你们老祖宗不都说了,‘道法自然’,那巨兽的模样,不就是现成的攻守兼备的结构,再说了,多酷!”
一旁白发苍苍的土木天师没有理会年异想天开的妄言,他把朝廷将这项工程看得有多重,户部又将预算卡得有多死这些话咽回了肚子里,这些人的烦恼,又怎么能和这位“神仙”讲得通呢?
“塞北天机阁战事吃紧,大荒城的地块改造也是宜早不宜迟……时间紧迫。”
“那还不是得你们加把劲咯,总不能让我上手的。”
年的确是在“袖手旁观”,这样庞大的工程中,年连一个铆钉都没有制作过。毕竟当那个最坏的结局发生,当他们的造物随着他们一起消弭于无形,他们与人间的交集反而会造成意想不到的混乱,他们中已经有人在为此做准备,哪怕是年也不得不做好这样的设想。
眼前榫卯结构状的巨大装置高悬,其质如白玉,表面隐隐有光泽流动,正是半年前她交给工部的模型等比放大了数千倍的模样。
这是一颗“心脏”,一个无比大胆的设想。
年并不清楚那位太傅将这个工程交给她之前经历了怎样的思想斗争——她大抵猜得到,不过也懒得去仔细揣摩。但这毕竟是双方都要交出信任的交易,年在答应之前,还是找了几位哥哥姐姐询问他们的意见。
二姐听到后,就项目完工后监管工作可能遇到的问题分析了一大通;本就扎根在这里的四姐黍,听闻工程有利于大荒城的农业建设,立刻表示自己也可以来帮把手;大哥笑而不答,让年自己做决定……还有令姐——年没有找到她。
整整十分钟的思想斗争之后,年接下了这份邀请。
这座特殊的移动城市会成为炎国北境最坚实的一道防线,也是他们兄弟姐妹十二……十一人赖以维生的能源。巨兽学士们通过那场狩猎所得的只鳞片爪遗产,历经长达千年的研究,让这般设想有了实现的可能。
过去与将来的交汇,神话与现实的锚点。
从那座陵墓到这名为十二楼五城的工程,他们走了一千年;从战火后生灵涂炭的时代到如今,人们也走了一千年。
时间很漫长,时间很紧迫。
年稍微有点出神。
“直接说吧,技术难关在哪?”
“我们还需要一种导体,要求强度达到——”
“拿去。”
年似乎早有预料,这一次没有什么拉扯,爽快地从怀里掏出一方材料交给了身边的天师。
“我现在能铸造出来的材料只能到这一步。但是凭你们的能耐,再想想办法,研究研究,应该没太大问题吧。”
年迈的天师收下了材料,又看了看年,似乎看出了这位神仙工匠这一次终于不是借口偷懒,便转身回了研究室。
“喂,我说,我们能不能把这十二楼五城建起来,试运行论证一下技术可能性……交了差以后,再把它改造成巨兽的样子,得不得行?”

2025年9月 我见青山

界园游客:

访谈实录 ③
PART 01 抵达第Ⅰ层<洪陆楼>以解锁
此刻便落于纸上。

这一片意识从本源剥落之时,尚在懵懂中。本源陷入沉睡前最后的记忆,是战争的烟尘遍布大地,人的仇恨刺穿祂的身体。于是,这座陵墓也成了远离纷争之地。她躲在这处,不明白自己因何诞生,又将归于何处。其他的碎片或已有答案,或出于好奇,大多先她一步离开了这里,而她在这里苦熬着混沌的数日、数月、数年……回应她的只有沉寂。她的耳朵探究着外面的声响。鲜血是否已不再浸染土地?仇恨的声音是否也已远去?沉寂太过漫长,她终究抵不过探知的渴望,于是,迈着谨慎而瑟缩的步子,她探头向外张望。
光。天地间充斥着可怕的光,刺得她早已习惯黑暗的眼睛难以睁开。
她忍住了退意,因为在光芒灼烧她双眼的瞬间,她瞥见了——色彩。
她决定再进一步。眼睛逐渐适应了光,她擦去泪花,环视四周。色彩涌入了她的双眼,既不同于陵墓中不见天日的黑白,也不同于记忆中染血的黄沙。那金色是被太阳镶边的云,那红色是被霞光浸染的秋叶。原来陵墓外的天地,已成了这样。
满山的枫树无边无际,乍看一片红,细看却有深有浅,被玩耍的人类小孩摇晃得枝叶乱颤;落日在她眼前下沉,远处的炊烟冉冉升起,路上的人们正忙着回家。她惊异于自己此刻的感受,不知是什么让她感到如此……胸腔发热。
她睁大眼睛,向前迈步,想看得更清楚,却猛然发现余晖将尽,黑夜将至,世间鲜活的颜色正在褪去。情急之中,她本能地想将眼前的景象从正在暗淡的天地割离,将这抹霞色收入袖中。她挥了挥手——狂风呼啸,草木随风摇曳,山石却不曾被撼动。她灰心地垂下了手。此刻的她还太过虚弱,并无法将其收取。
落日被山吞了一半。她又想,或许她可以像祂一样,将自己的色彩映上山河。她闭眼竭力,又挥出手,这一次,她感受到了变化。她欣喜地睁开眼,随即又露出失望的神色。靛青的色晕攀上山脊,染遍红枫——眼前的景象全然没有了原本的生机,她一点也不喜欢了。于是“岁”的色泽褪去,山河又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夕阳愈沉,最后一抹霞光即将消逝。她痴痴地望着,就没有办法能将此刻她胸腔中的热意留住吗?
……是了,她舍不得的,是这股热意。她又闭起眼,回想这股热意给她的感觉。漫山遍野的、生机盎然的、喜极忘情的——
要把它留下,还有一个办法。不知何时,她手里已握住了一支笔。
意在笔前,落笔快意,则墨色自生。日落于山后,而一抹霞色仍留于纸上。

PART 02 抵达第Ⅲ层<云瓦亭>以解锁
画中之你,是画中之我。

每年三月三,麓山的雅集总是诸多文人墨客汇集之处。这一年,攒局者更是请到了当今最负盛名的画家陆先生前来。从朝堂到市井,无人不知陆先生之名,无人不敬仰其画作。他刚出现在聚会之处,便被意欲结交他的文人簇拥,在溪水边开始饮酒作画——在众人的赞誉中,只有一人,望着他的画作惋惜摇头。
“不知您是?”
“区区一介画工罢了。”
“您适才对不才的画似有不满,可否请教高见?”
“画工”又叹了口气。陆先生下巴抬得高高的,与其说是求教,倒像是等着看她笑话了。
“陆先生早年的画,精妙在笔意,画中有戏,以画传神。如今倒是越来越无趣了。”
众文人见这位陌生来客竟如此直白批评,欲上前打圆场。陆先生却来了兴致:“无趣?言传不如身教,不如请您施教一番,何为有趣?”
如此刁难一位评画之人,可见陆先生真个许多年未曾听过批评之声了。然而,那位“画工”竟一口答应,一旁的文人们便也对这场临时起意的比试起了兴趣,纷纷帮他们铺桌,研墨,备纸。
第一题,画水。第二题,画羽兽。第三题,画霞。
众文人围桌私语,陆先生笔法纯熟,画山留白以为水,寥寥数笔勾勒出羽兽之鲜活,实在难以挑错。却没想到这位从未听过名号的“画工”,画水如见涟漪,画羽兽如闻叶动,也是灵动精妙。“画工”所绘晚霞,甚至令人涌起一种对生命的感动,内心激荡,久久无法平复。但看客们莫衷一是,二人仍未分伯仲。
“画工”道:“最后一题,我来出吧。就画人。”
“画谁?”
“画你,画我。画你我眼中的对方。”
陆先生嗤笑一声,继而哈哈大笑起来:“这有何难?如若这就是最后一题,您怕是要失望了。画人,不才恰有些经验。”
铺纸,研墨,陆先生揩去额角汗珠,凝神细观对面作画之人。此人虽未闻其名,才情却是了得,这一点与她比试的自己最是清楚,也最是心惊。只因此人当众挑他的不是,又挑唆他与之比画,其所求再明显不过——
只要在这文人云集之处胜过了他,从今往后,炎国画坛第一人,便是这无名之辈!
哈哈,沽名钓誉,竟想踏着他一举成名,岂有这等好事?!
陆先生极尽毕生所学,挥笔,落墨,笔法之华美,围观者皆为惊叹。屏息之间,一幅人像已成,画中女子与“画工”有九分相似,仔细一看,却有一分不同。无论是女子的衣着还是首饰,都比原本的华贵了不少。
陆先生笑问:“可需再给您一些时间?”
“画工”不语,顷刻也收笔。众人上前围观,先是静了片刻,继而面面相觑,轻声赞叹。陆先生急忙拨开人群,看到那幅画,竟久久说不出话。再抬头,“画工”早已不见踪影,就像未曾来过。
画中之人确为陆先生,也有九分相似,一分不同。画中的陆先生端的是个才华比仙、不流于俗的潇洒画家,正是他被众人识得之前,恣意挥毫、纵情墨海的模样。
陆先生嘴唇一动,惭愧道:“我画的不是她,竟是……我自己。”
说罢撕了桌上的画,黯然离去。

PART 03 抵达第Ⅴ层<见字祠>以解锁
她兴致尽了。

人来人往的集市上,泥偶小贩的摊位颇受欢迎,前来挑选之人络绎不绝。要是爽快买下,小贩高兴了,便附送一个草编蚱蜢,要是讨价还价,小贩不高兴了,可就什么也买不着了。小贩最讨厌小孩在耳边聒噪,卖的却恰恰是最受小孩欢迎的玩具。为了让他们远离自己,她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法子:每每出摊,便准备一些新奇小玩意打发他们,小孩们顾着研究新玩意儿,自然顾不上闹她。
结果呢?
小孩们似乎学会了“吵她就能得到新奇玩意儿”,于是,她的摊位更喧闹了。
画卷中热闹的集市,卖泥偶的小摊逐渐淡去;另一幅绘着深山老林的画卷中,一座山寨浮现了出来。
山脚下,一辆驮兽拉的镖车缓行着。“吁——”,在遇到障碍后,镖头示意镖队停下。众人心怀畏惧地抬头,巨大的阴影投射在他们身上。挡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比裂兽还结实的虬髯大汉。此人有着铜铃般的大眼,沙钵大的拳头,古树虬枝般粗壮的肌肉,一看便是千年难遇的高人。来者不善,镖头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交涉。
“不义之财,被劫了也是活该。”那虬髯大汉不屑交涉,即出一拳,众人骇然,却见他向前一迈,左脚绊着车轮,右脚踩着裤管,摔倒了。
“唉。”见惯了此景的大汉同伙摇摇头,纷纷抽出长刀走上前来。
山寨淡去,另一幅绘着阴暗地牢的画卷展开。画中坐着一个沉默的囚犯,正惦记着那份将她送进来的手稿是否已经发表。
地牢淡去,另一幅画卷里,广阔的沙场边,一位年老的将军在使者面前大口咽饭。
沙场消失,下一幅画卷里,入殓师神色认真地为逝去的友人整理着仪容。
下一幅,再下一幅……直到某幅画着戏台的画卷中,戏曲家为写出恰如其分的唱词,扮演着其笔下的角色。记下一句“是真亦假,假难成真”,便破画而出。
无趣。倦了。无趣。这幅也无趣。画卷的碎片纷纷扬扬地落入火炉中,最后,夕也撕不动了,厌倦地倚在桌上。这许多幅画作所成的许多方天地,确让她体味了不同的人生。要说这活得至情至性的数百年并无所得,是不可能的。只是……
何为真?若画中人为我,画中的我确为真,我之所历、所感皆为真。然而,当祂苏醒之时,自己终将消失……自己到底也只是画中之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又有什么意思呢。

2025年10月 今朝醉

界园游客:

访谈实录 ④
PART 01 抵达第Ⅰ层<洪陆楼>以解锁
甘苦皆为酒,喜怒人自知。

连年天灾下,饥荒在所难免。为应对粮食的短缺,彼时的炎国颁布了一系列法令,其中便有禁酒令。困苦的百姓失去了最后一点聊以慰藉的小欢愉。朱门之中虽也受了影响,但嗜酒如命的官差想要弄到私酒,也并非不可能。一时之间,酒成了奢品,不仅要有钱,还得有点门路才能喝上几口。
便是在此境况下,一首传遍大街小巷的《玉赋》引起了官家的注意。其中有一句“春水为谁降,人间酿玉醴”——这不是在说酿私酒又是什么?这可是重罪啊!
据查,写这首《玉醴赋》的正是坊间闻名的大诗人,她将私酿之酒的美味描写得勾人心魂,酒未入口,辞赋先醉了人。坊间禁酒已有些时日,读了此等煽惑之语,岂能按捺得住?
传闻这位诗人平日里神出鬼没,但最近恰好停留在山脚的一间小茅屋里。顷刻间,官差们便站在了那间四面漏风的茅草屋前。只闻到酒香扑鼻,还夹杂着浓郁的花香,着实是人间难觅的香气,惹得众人口舌生津。他们见茅屋附近有百姓鬼鬼祟祟地张望,更怀疑此人不仅酿私酒、喝私酒,还贩私酒!
官差挥手,先把那几个百姓拿了,随后上前敲门——对方毕竟是深得民心的大文豪,也不可过于粗鲁。
吱呀一声,门自开了,众人向茅屋里望去,只见满地酒坛子七倒八歪,醉人酒香愈发浓郁。酒坛间但见一人,似乎就是那位诗人——此刻她不顾那些不速之客,正仰头品着杯中物,还吟诗来赞。只凭那一词一句,都能想见她杯中的酒味是仙人也羡,人间至味,一群人听得直咽口水。
领头的官差上前斥道:“你手中之物是什么?”
诗人举杯道:“一杯春景。”官差顺着她的手望去,这茅屋墙壁的破洞恰将山景框入,框框景不同。
官差正色道:“可听闻过禁酒令?你不仅私自酿酒,还写诗赋搅乱人心,罪加一等。”
“粮食都送去灾区了,山中的花与蜜还有之前剩的醪糟,正好酿了几坛子,别有风味。”说罢,诗人做了个“请随意”的手势。见那桌上叠着几只酒杯,官差们面面相觑,有迟疑之色。
“是了,花与蜜酿的也不一定是酒。要坐实你的罪名,须得证明你喝的就是酒。”领头的官差提高了声音说着,率先拿起酒杯来。见手下不动,又勒令他们也拿起杯子来,目光交会间,心知肚明——此事仅在此间,要是没收了这些酒给了上头,哪里还有他们的份呀。
众人赶紧开了坛子,盛了这传说中的珍品来,细细闻,珍惜地尝。浅啜一口,面色微变。这酒……似乎……
酸了,还很苦。
然而,手下怕得罪了当官的,当官的怕人说他没喝过好酒,都硬着头皮咽入肚中。不一会儿,便有人捂住肚子“哎哟”叫苦,紧接着,众人纷纷弯腰跪地,面色痛苦。领头的官差指着诗人质问:“你、你给我们下药?”
诗人陶然举起坛子来,仰头便喝——这样的酒她怎么喝得下去,竟还能写出那种诗赋?!众人已无暇顾及她,“哎哟,哎哟”叫着就要奔去茅房,却见屋门口早已被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百姓哈哈大笑:“本想来提醒大诗人,上回她酿的酒便糟得很,这回可别再喝了。谁知道你们上赶着来遭罪!活该!”
民怨已久,外头的人堵着去路,痛骂他们只准州官放火,里头的人捂着肚子,一边强忍呕吐之意一边举着武器嚷嚷着大声威胁。一时间,茅屋喧嚣得仿佛集市。而诗人呢?谁也没留意诗人什么时候上了屋顶,旁若无人地在饮那坛子没人喝得了的酒。只盼酒醉人,佳酿固然好,劣酒又何妨?

PART 02 抵达第Ⅲ层<云瓦亭>以解锁
人只道后浪奔腾破万里,却不见前浪未泯江海志。

须臾亭边,引溪作流觞曲水,当今贤才列坐在曲水边,酒至微醺,吟诗作对,兴致盎然。这样的场合难免要逢场作戏,互相吹捧,诗人对此不感兴趣,独坐老树下赏着水景,身边放着几个酒坛。她一杯接一杯地饮,也不见醉。一坛又见底,兴味索然,她打算起身离开,忽然听到一阵异常的响声和人们的惊呼,顺着声音望去,却见一头满身污泥的大型生物在山石间横冲直撞,一会儿踏坏了诗人们的诗稿,一会儿搅混了诗人们欣赏的流水,还险些撞翻好几位瘦弱的文人。终于,它跑累了,便大模大样地在曲水边趴了下来。
文人贤才们心有余悸,小心地凑过来看。有人看出来,这是一头驮兽,它的身上有绳索长年捆缚留下的深深勒痕,还有许多触目惊心的旧伤。然而此刻它身上既无名牌,又无鞍辔,只怕是已经没有主人了……它性情如此暴戾,莫非是退伍的战驮?
这等粗鄙之物冲撞了风雅的集会,本是件扫兴的事,诗人们却津津有味地猜测它的来历,并提议拿这件趣事作诗一首。他们铺纸研墨,正待仔细瞧瞧那头驮兽,寻一寻灵感,不想那驮兽猛立起来,作势要顶撞。其势凶猛,诗人们被吓得诗兴全无,只好散去。唯有那独坐在树下的诗人还在那里。
她对驮兽说:“你行路不止千里,溪水哪里解得了你的渴。”说罢打开一坛好酒,邀它来喝。那驮兽浅尝一口后,竟啪嗒啪嗒地豪饮起来。片刻半坛酒下肚,只见那驮兽摇晃了几步,周围忽地风沙四起。诗人远眺,却见天上阴云聚集,云中隐隐有雷电闪闪,是天灾云!
再看那驮兽时,它身上不知何时聚了许多人。它看起来既不疲惫,也不愤怒,它迈开强壮的四肢,背着他们狂奔起来,奔啊,躲过了坠落的源石结晶,跑啊,跑出了飞尘扬土,一路冲出了天灾覆盖的区域,它仍在奔跑,带着背上的人们,寻找着一片适宜生存的土地。
“原来我已在你的梦里。”诗人喃喃说。
驮兽跑着,跑着,前方绿意盎然,它的脚步始终没有放慢,眼前的景象却变得模糊起来。
“啊,是了,他们发明了载具,人也大多寻到了安定的居所,你便不必再如此闯荡。可是,你如何停得下来?”
眼前豁然开朗,风沙消失了,绿原也已不见,诗人和驮兽仍坐在须臾亭边的大树下。
那头驮兽又站了起来,没有看向诗人或留恋任何风景。它迈开步子,风风火火地奔跑起来。其势凶猛,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拦。诗人起身,佐着那驮兽的背影,以尾沾酒,在山壁上狂书起来。
自古兴亡历历,不过须臾一瞬。
人只道后浪奔腾破万里,却不见前浪未泯江海志。
诗人总算有了醉意。

PART 03 抵达第Ⅴ层<见字祠>以解锁
把酒问天,一醉百年。

老天怎么瞪着一对大小眼?
大地怎么摇晃得像个秋千?
哦,我大概,是又醉了。
仰躺在湖中央的诗人望着天上的双月,如此思考着。片刻前,她尚在湖中泛舟,不想喝独酒,遂邀天共饮,又觉得那老天高高在上的不痛快,于是纵身跳入了湖中。如此这般仰躺在水面上,与天“面对面”,就无须仰头相望了。以身作舟,泛舟湖上,与老天豪饮了一番,她便醉了。
微醺惬意,景致宜人,她不愿清醒过来,也不知自己随水流漂到了何处,又漂了多久,只知道中途有几根不起眼的芦苇曾挡住她。芦苇摇摆,欲倾身将她扶起,似还迎风对她低语——
“真龙有旨——”
“她醉得不轻。”
“如何是好?”
“怎么交差?”
唉,芦苇的话语竟也如此无趣。
她自然也如实告知,与天对饮,无暇顾他,于是拨开低语的芦苇,继续往前漂去。
又漂了不知多久,她见一庞然大物缓缓崛起。起先只是一块铁疙瘩,而后逐渐长成与祂无异的巨物。它巍然缓行于岸上,浑身包裹着钢铁,俨然一头钢铁巨兽。
俨然便是,“祂”。
她惊奇地搭话:“你醒了?或者,我还没醒?”
那钢铁制成的“祂”以洪亮的金属摩擦声作为回答。
她又问:“你曾遥望过人类的灯火,如今将它们背负起来,感觉如何?”
“祂”只是发出单调的嘎吱声。
她饶有趣味地欣赏着“祂”背上的灯火,最后轻叹一声:“可惜,这样便没法仰躺于湖上了。”
她又继续向前漂去,看见山移田易,人来又往;看见越来越多的钢铁巨兽成长起来。芦苇飘摇,羽兽点水,她看着,醉着,终于是看饱了。
她坐起身来。大醉初醒,她望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城市。一醉百年,炎国早已不是当初的炎国。
她朦朦胧胧记起——
“真龙有旨——”
啊,那最初的“芦苇”,是朝廷官员来着。如今已无须忧心,想来本身也并无忧心的理由。她拔出葫芦塞,将剩的一口酒洒向湖面:“敬故人。”背起葫芦,她向着钢铁之城走去。

2025年11月 塞下曲

界园游客:重岳

访谈实录 ⑤
PART 01 抵达第Ⅰ层<洪陆楼>以解锁
荒漠之上,有新枝发芽。

几个少年围在玉门卫所门口,态度坚定地求见宗师。眼见得哨兵不肯放行,带头的少年扭头发现了不远处的募兵处,喜道:“那正好!”随后,一行人便一股脑涌了过去。
哨兵着人将这几个少年的情况告知了募兵处,主事的文官见到少年们后,便也试着劝离他们。
带头的少年不服道:“这里的募兵告示上写着‘年过十四,身体健壮者皆可参与’,凭什么把我们赶回去?”
如此决绝要找宗师的人,将士们并非没有见过。宗师历年来带人四处剿匪,免不了留下一些仇恨,若是仇人的子女,自然不可放任他们胡乱折腾。然而,文官仔细一看,却见他们所填写的来处都是附近一个村庄的卫所,颇为诧异——如果信息为真,这些孩子竟是军属?那有事上报便是,又怎会来玉门卫所前闹?故而狐疑道:“是你们的父母叫你们来的?你们的父母在哪里?”
却不想,提起父母时,孩子们的眼睛不约而同望向了卫所,随后挺直腰板道:“问这个做什么,我们可不要靠关系占便宜!”“我们就要凭自己的本事从军,放我们进去!”
靠关系?莫不是……和宗师的什么关系?文官估摸着他们的年纪,又观察他们的长相,没个结论,也没敢多问,姑且放他们入内测试。
那群少年中,有两人还真的通过了初试。见其他人老实地准备离开,文官追了上去。那些少年虽眼中含泪,但挺胸抬头,并不示弱。起先他们不愿谈及宗师,怕人以为他们要借他的名头来行方便,在几块糖糕的安抚下,他们的话匣子终于是打开了。
“如果不是宗师,那年我就死在水井里了。宗师见我湿漉漉的,还脱下外衣给我御寒。我……唉!我练得还不够……明年绝对能成!”
“那年盗匪非但杀我爹娘,还把我扔进自家的驮兽棚里,叫我伺候他们。见剿匪的军队来了,他们逃跑前还烧了我家……是宗师把我从火里救出来,带到卫所的。”
文官确认了一番,此处的每个孩子,都是宗师当年救下,并带到附近的卫所里抚养的。当然,本应如此,自己一开始想哪儿去了……
“除了宗师,刘阿娘也待我们很好,秦三腿虽然很凶,但其实也是好人……”
“秦三腿?秦硕梁?拄着拐杖的那个?”文官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略感惊讶。仔细一问才知,在卫所中负责养育这些孤儿的,都是因伤退役的将士,想来是宗师为老战友安排了一条出路。唉,宗师向来如此,倒也不叫人意外。
“宗师已经很多年没来看我们了。但那也是好事,自从那些穿官服的来过一趟,便有人每个月送粮食物资来,宗师再也不用花自己的钱给我们买吃的了。这一回,我们也是听说边疆战事吃紧,想请他允许我们投军。但既然有募兵这条路子,我们更无需麻烦他了。毕竟,他帮过的人太多,怎能苛求他记得每一个人呢?以后能在他麾下保护像我们这样的人,便是我们的愿望。”少年们说罢,转头离去。
新兵营中,那两位通过了募兵考核的少年远远地、热切地望着救命恩人。虽然只在小时候见过几面,却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的,他们暗下决心,也要成为这样的人。突然,少年们感觉到他的目光投了过来——宗师先是显得惊讶,而后,似是感到宽慰,远远地朝他们点头致意。
那两位少年呆在了原地——
他竟是……还记得我们的。

PART 02 抵达第Ⅲ层<云瓦亭>以解锁
高垣有隙,城郭亦坚。

这一夜月黑风高,一支小队追着遁逃的匪首深入荒漠。眼见得与敌人的距离缩短,背后却传来了收兵的信号。然而,望着即将隐入黑暗的敌人,什长咬咬牙,下令:“继续追!”
士卒们面有迟疑之色,什长怒斥道:“怎么,怂了吗!”随即扬鞭策驮兽继续飞奔,众士卒只好跟上。
数日前,将士们熟悉的教头令走了,当日便来了个新教头替代她。“新教头”说新也没那么新,据说玉门军能具备如今这般战力,便有他的功劳,将军还尊称他为“宗师”。多年前有令接班,他得以出去游历——“可如今他这么一回来,哪里还有令的容身之处?那令不就是被他赶走的?”纵无一人敢言,这些念头却已根植于一些将士心中。毕竟现在的这一批将士无人认识那位宗师,他们自入伍以来便跟随令操练,素来最是敬重她,因此对宗师心生芥蒂。
队伍追入两片高岩之间,不见了匪首踪影。这地形最易藏埋伏,什长心说不好,正欲下令撤退,只听头顶一声弦响,一名士卒中箭倒地。岩上人影幢幢,埋伏的匪众冒出头来,对他们大声嘲笑。
士卒们倒也并未慌乱,带着伤者有序地举盾撤退,却见来时之路也已被敌人封锁,没想到今夜立功不成,反要送了性命。众人准备拼死一搏之时,只听岩上传来惨叫,继而有人叫道:“他们有救兵!快跑!”嘈杂的打斗声平息后,岩上再次现出人影,是玉门军,为首那人,正是他们的新教头。
只因这支小队的行动并未引起严重后果,得以免去极刑,皮肉之苦却少不了。自上及下,什长连同他手下的士卒,尽数跪在众将士跟前,准备领受鞭刑。此时,那位宗师走了过来。
什长抬不起头来,心想这位大宗师亲自来行刑,看来他早已察觉自己对他的不满,被他羞辱一番在所难免。他眼一闭,鞭子却迟迟未落在背上。只听得一阵衣物窸窣声,抬眼时,那位宗师已与他们一样脱去上衣,并跪在他的身侧,朗声对将军道:“谋事不密,未得将士信任,都是我的失职,请将军允许我一同受罚。”
什长本就惊得说不出话来,却见将军毫不诧异地应允了,仿佛知晓此人行事一向如此。又想到此人能在短时间内带着援兵来搭救陷入埋伏的他们,可见其早已预知自己可能会违抗军令,那一开始又为何派他前去追敌?竟然……是想给他一个机会吗……
感激之语未及说出,鞭子已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每一个受罚者的背上。什长偷偷瞥见,身侧的宗师安静地望着前方,将双手搭在腿上,仿佛疼痛不存在,对他的怒气和责备也不存在。什长便也拼命咬住牙,不希望发出任何一声呻吟传到他的耳朵里。
那一夜,什长跪在宗师营帐前负荆请罪的事传遍了整个军营。据说,宗师将他请入营帐与他小叙了几句,还请人为他上了药。什长从未向人透露过宗师对他说了什么,但那之后,军中便少有不服那位宗师的将士了。

PART 03 抵达第Ⅴ层<见字祠>以解锁
“历练”,并非只在战场。

少年随着一支踏白军行进,侦察在周家村附近频繁袭扰的敌人的行踪。宗师本是叫他留在军营训练的,毕竟他被派来玉门“历练”也没几天。他却不知哪来的胆子,居然对那位宗师说出了“宗师敢不敢与我打赌”这等大话,反正父亲远在百灶,教训不着他……没想到宗师竟然答应了——莫非那宗师也并非不近人情?总之,宗师答应他,只要他在某次任务中生擒一个敌人,就算完成了“历练”,可以返回百灶。他还有未查完的案子,未缉拿的罪犯,真不想再在这片荒漠蹉跎岁月。于是,他暗自期盼着这一趟侦察能遇上那拨敌人。
与那些头戴黑色防风帽的敌人短兵相接,是在瞬间发生的。少年回过神时,敌人的刀已经快砍到他的面门。他连连后退,勉力格挡,被大力的劈砍震得两手发麻,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不让刀脱手。耳朵里尽是拼杀之声,来不及分清敌我,辨不明箭矢射来的方向,听不清长官发出的军令……他腿一软,终究是摔倒在地。
能活着回到军营已是万幸,也顾不上宗师就在不远处望着,少年跪地呕吐起来。从那之后,众人便几乎只能在演武场寻到他了。他拿出比以前多十倍、百倍的努力磨练自己的武艺。他想忘掉那段令他无地自容的回忆。宗师偶尔来看他操练,却并未指点他的功夫。或许宗师已知他深浅,知道他会老实留在此处“历练”?
有一天,宗师走到正在习武的他身侧,问:“我们的赌约,还作不作数?”少年听得一吓,宗师点了点他的腿,“不对,重来一遍。”少年吸足一口气,重新挥出一刀,目光却在躲闪:“宗师……还信我的能耐?”
宗师不答,却道:“今日巳时,出军去周家村。”
听到村名,少年的脸色白了。他上回正是在从周家村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那拨敌军,险些死在乱战中。如今再去……
“敌人还是进了村子?”
“你敢不敢去?”
“我……我……怎会不敢?!”
这一回是宗师亲自带兵。少年跟着队伍,内心忐忑。宗师似乎对他的答复很满意,却只有他知晓自己有多心虚:敌军已经占领了周家村,建立了据点,只会更从容地应对攻击……然而,当少年亲眼看到被敌人踩在脚下的村民时,他的怒火烧尽了他的畏惧。依旧是混乱的战场、凶悍的敌人、分不清的方向,但他握刀的手很稳。
将敌人清剿后,将士们在宗师的带领下帮村民收拾残局,少年跟着众人忙到深夜。他没有睡意,坐在屋顶,长久地望着远方。
“大炎的边关面对的,竟是这样的战事……”感觉到宗师在身旁坐下,他喃喃道,“宗师今日是特意叫上我的,对吗……父亲一定告诉您了,我在百灶犯的错。”
因在追凶过程中误伤了百姓,少年被送来玉门,既为历练,也为反省。
“您和父亲都想让我明白,自己为何举刀。我想我……明白一些了。”
“既然如此,这个赌,便可算你赢了。”
少年神色微变,却并非惊喜,思索片刻后道:“宗师若不嫌弃,可否再收留我历练一段时间?今日一战有了死伤,边关情势必然更加吃紧,我想这里还有我能做的事。”
宗师倒有些吃惊,继而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打算离开。
“谢宗师成全!”少年在他身后抱拳道,“我左宣辽,定不负宗师信任。”

秉烛岁谱

子武
敬刻一道破勇力 入时者畏惧退避
等级·壹朦胧 所有我方干员部署时,有10%概率最大生命值-20%
等级·贰真切 所有我方干员部署时,有10%概率最大生命值-30%
等级·叁入髓 所有我方干员部署时,有15%概率最大生命值-40%
丑谋
敬刻二思算八方 入时者移步尽失
等级·壹朦胧 每进入一个非战斗节点,有10%概率目标生命值-1
等级·贰真切 每进入一个非战斗节点,有10%概率希望、目标生命值-1
等级·叁入髓 每进入一个非战斗节点,有20%概率希望、目标生命值-1
寅诗
敬刻三白日逍遥 入时者所思非人
等级·壹朦胧 所有敌人对非秉烛状态干员造成10%额外伤害
等级·贰真切 所有敌人对非秉烛状态干员造成15%额外伤害
等级·叁入髓 所有敌人对非秉烛状态干员造成25%额外伤害
卯律
敬刻四天音传法 入时者难逾规矩
等级·壹朦胧 所有我方单位造成伤害后有0.5%概率晕眩0.5秒
等级·贰真切 所有我方单位造成伤害后有1%概率晕眩0.5秒
等级·叁入髓 所有我方单位造成伤害后有1%概率晕眩1秒
司岁台记录封缄
查阅需持许可。私启者依炎律从重追究。
等级·壹朦胧 ——————
等级·贰真切 ——————
等级·叁入髓 ——————
辰■
敬刻 入时者不分 PRTS编注:游戏内原文如此,并非特殊处理
※只在触发过后被收录
等级·壹朦胧 所有干员形象不可见
等级·贰真切
等级·叁入髓
巳农
敬刻六谷稻丰足 入时者朴食多餐
等级·壹朦胧 干员部署费用+2
等级·贰真切 干员部署费用+3
等级·叁入髓 干员部署费用+4
午商
敬刻七长绢聚富 入时者不知财数
等级·壹朦胧 诡意行商较为稀有的商品售价提升25%
等级·贰真切 诡意行商商品售价提升25%
等级·叁入髓 诡意行商商品售价提升25%,较为稀有的商品售价提升50%
未建
敬刻八筑巧藏珍 入时者流连难返
等级·壹朦胧 所有我方干员部署时,流失10%最大技力值
等级·贰真切 所有我方干员部署时,流失20%最大技力值
等级·叁入髓 所有我方干员部署时,流失30%最大技力值
申铸
敬刻九铸金熔火 入时者得见其妙
等级·壹朦胧 所有【化物】敌人生命值、攻击力+10%
等级·贰真切 所有【化物】敌人生命值、攻击力+20%
等级·叁入髓 所有【化物】敌人生命值、攻击力+30%
司岁台记录封缄
查阅需持许可。私启者依炎律从重追究。
等级·壹朦胧 ——————
等级·贰真切 ——————
等级·叁入髓 ——————
酉疗
敬刻十抚伤愈痕 入时者以眠抗害
※只在触发过后被收录
等级·壹朦胧 所有敌方受到伤害后有1%概率【沉睡】5秒
等级·贰真切 所有敌方受到伤害后有1%概率【沉睡】5秒
等级·叁入髓 所有敌方受到伤害后有1%概率【沉睡】5秒
戌绘
敬刻十一卷生花 入时者皆赏便符
※可重复触发同等级不同效果的同名岁时,皆会生效
等级·壹朦胧 随机一个职业的干员 近卫/辅助/特种/狙击/术师/先锋 首次部署后立即受到便符附着未处于狭路相逢准备阶段时,确认部署后立即在自身所在地块中心以自动路径在召唤时,为召唤对象自动生成一条新的路径:以召唤者所在位置(或配置定义的起点位置)设为路径起点,寻找起点周围直线距离最近的目标保护点,设为路径终点(不考虑是否可抵达)。
※通常仅在没有预定路径,或是预定路径不可用的情况下使用
※若移动方式为地面,路径可抵达,但路径距离超过路径安全阈值时(例如最短路径中含障碍物或地穴),视为召唤失败(相关后续逻辑不予处理)。
召唤1个便符(不仅限于首次部署,但每场战斗每名干员仅限成功召唤1次)
等级·贰真切 随机两个职业的干员 从以下组合中选择一个:
近卫、辅助
特种、狙击
术师、先锋
首次部署后立即受到便符附着未处于狭路相逢准备阶段时,确认部署后立即在自身所在地块中心以自动路径在召唤时,为召唤对象自动生成一条新的路径:以召唤者所在位置(或配置定义的起点位置)设为路径起点,寻找起点周围直线距离最近的目标保护点,设为路径终点(不考虑是否可抵达)。
※通常仅在没有预定路径,或是预定路径不可用的情况下使用
※若移动方式为地面,路径可抵达,但路径距离超过路径安全阈值时(例如最短路径中含障碍物或地穴),视为召唤失败(相关后续逻辑不予处理)。
召唤1个便符(不仅限于首次部署,但每场战斗每名干员仅限成功召唤1次)
等级·叁入髓 随机三个职业的干员 从以下组合中选择一个:
近卫、辅助、特种
先锋、狙击、术师
首次部署后立即受到便符附着未处于狭路相逢准备阶段时,确认部署后立即在自身所在地块中心以自动路径在召唤时,为召唤对象自动生成一条新的路径:以召唤者所在位置(或配置定义的起点位置)设为路径起点,寻找起点周围直线距离最近的目标保护点,设为路径终点(不考虑是否可抵达)。
※通常仅在没有预定路径,或是预定路径不可用的情况下使用
※若移动方式为地面,路径可抵达,但路径距离超过路径安全阈值时(例如最短路径中含障碍物或地穴),视为召唤失败(相关后续逻辑不予处理)。
召唤1个便符(不仅限于首次部署,但每场战斗每名干员仅限成功召唤1次)
亥食
敬刻十二催饭香 入时亲属饱肚肠
※不会自然触发;只在【存形失意】中通过招募过多名炎国阵营干员的方法通过节点时可以进入
等级·壹朦胧 场上每有一个岁阵营干员,所有岁阵营干员每4秒回复一点技力
等级·贰真切 场上每有一个岁阵营干员,所有岁阵营干员每3秒回复一点技力
等级·叁入髓 场上每有一个岁阵营干员,所有岁阵营干员每2秒回复一点技力

古韵今音

包含以下共15首曲目:

  • 界园志异
  • 自有乾坤
  • 盘桓千古
  • 岁识气象
  • 枕景
  • 天不予
  • 逍遥难
  • 叙苍茫
  • 巧筑八方
  • 残卷
  • 意难平
  • 正当交易(从傀影与猩红孤钻再收录)
  • 岁陵漫步
  • 守矩为义
  • 栖景室

可通过专题页“音乐鉴赏”试听。

界园秘辛

本小节不可避免地包含剧透。
如果您希望完整地体验游戏的所有内容,请勿展开隐藏内容。

  • 同一结局的内容全部解锁后,封面将会显示“All Collected”(已全部收集)字样。

PRTS额外资料

探索情报板

主题专属贴士

记载了在本主题游戏过场界面中出现的所有特殊提示文本。背景带有青绿色渐变的文本表示该文本为本主题新增/修改的文本

大炎——位于泰拉东北方的国家,有着较为独立的文化与历史,与泰拉其他国家的交流并不频繁。
界园——大炎都城百灶外的一处园林,规模庞大,景色优美,仍有大片区域尚未对游客开放。
岁兽——被大炎射落而陷入沉睡,身躯埋于地下陵墓的巨兽,其残存的神识如今仍影响着这片大地。
镇抚仪式——在界园内登上山巅,通过攻击岁兽代理人祛除岁气的大炎仪式。行仪人员多从司岁台中选出。
岁时——受岁的神识影响而显化的,属于十二位岁兽代理人的权能。在行仪期间如同时间般影响着界园的事物。
初始招募时,可通过助战招募好友干员
“临时招募”干员招募时无需消耗希望,请不要错过
“希望”可用于招募和进阶干员
不同的收藏品组合起来,会有惊人的效果
培养更多干员,发掘干员组合间的可能性,可取得更大战斗优势
首次招募到的干员最多只能发挥出精英一阶段的能力
只有伺烛客才能在岁兽残识中出战
岁兽残识的探索进度会在本局游戏中保存
可以选择暂时留存招募券,在指点迷津节点中使用时将减少希望消耗并使干员秉烛
可在钱盒内重新投钱,对投钱结果不满意的话,不妨试一试
每次使用投钱,下次投钱的价格会增加;价格会在跨层时重置
通宝可通过战斗和事件获得,能对玩家探索产生影响
钱盒中只能放置数枚通宝,获得新通宝时需要替换一枚钱盒中的通宝
进入指定层时必定触发新的岁时,请谨慎应对

界园票券

由前往界园游览的PRTS小编购得的界园票券,整体材质与一般门票无异。

  • 正面为竖版印刷,印有票券编号,右下角盖有“工部营缮司 / 界园管理委员会”之印。
  • 背面为横版印刷,印有界园“八个不要”、购票热线及界园平面图。
    • 该热线无法拨通,原因未知。
  • 背面左侧副券有一印有“不要刮开此处”的涂层,疑似安全区或保安区
    • 经其他博士提供的信息,该图层为天师护佑,刮开后将出现“天师护佑已失效,请立刻与导游联系”字样。